再论自由

[Raven316]

本文吸取了上一篇被喷的教训，https://v2ex.com/t/775584 准备花比较长的篇幅解释自己要表达的东西，正好周末休息时间挺长。。

主要内容包括详细阐释上篇文章想表达的，和这篇文章的一些其他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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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自由？自由这个词的含义太宽泛了，短短的文章不可能包含所有的侧面，因此这篇文章可能还有下集。自由的含义的不同侧面，不同定义，就定义了不同类型的自由和不自由，也就同时定义了一种系统的解决方案。

从最原始的定义开始讲，可能，在远古时期，奴隶社会，奴隶不自由；或者，在现代的朝鲜，你可以说他们的公民也不怎么自由；或者，在目前世界上，也有处于战乱之中的国家，他们的公民事实的自由也很小。这是都是真实的，但是这种层面的自由，并不是这篇文章所要讨论的主题。你可以说目前即使生活在中国也不自由什么的，比方说要翻墙啊，言论审查啊什么的，但是说实话，这种类型的限制其实已经非常非常少了，因此这种层面的不自由，对于普通的中国人来说，基本上就不存在，至少对于我是这样。

这篇文章，所要讨论的自由，跟侧重于精神层面，从事实上来说，一个人不管在物质层面的自由做到什么程度，基本上可以认为他（也就是绝大部分人）在精神层面上的自由是狭隘的令人难以置信的。。

什么是精神上的自由？物理定律，客观规律给定了人活动的范围，“限制了人的一定自由”，比方说，人没有超光速的自由，没有永生的自由，也没有造出永动机的自由，人也必须呼吸才能够一直生存下去。但其实，没有任何一个理性的人会认为自由跟这些相关，人也不会因为物理规律的限制就感到自己不够自由。但你或许会说，物质上，金钱上的限制会使人变得不够自由，没有条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是的，的确是这样；但是我对于讨论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兴趣，不是因为这些限制不够真实，只是因为我认为这些物质上的不自由是可以很容易通过努力去克服的，也不是困扰一个人的本质问题，精神上的迷惘，信念体系上的混乱才是最基本最深刻的困境，也因此导致了一个人会实际上被很多无形的东西所限制，会被实际上毫无意义也不符合逻辑的东西束缚住手脚，导致一个人在精神上的自由实际上远远小于他物质上的自由。

这种精神上的自我限制，对自由的自我阉割，实际上来源于渊源流长的人类文明中不断发展的伦理学，价值观，认识论等，关于这些问题认识上的混乱实际上会大大限制一个人的自由程度，还有一些源于人的本质缺陷，例如渴望不劳而获，病入膏肓的自欺本能等。

本文就随便谈两点比较重要的吧，第一个是上篇文章提到的，我再详细阐述一下。

上篇文章的链接： https://v2ex.com/t/775584

上篇文章的原帖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只是绝大部分人不愿意付出自由的代价。故意混淆不愿与不能的区别是最容易犯的错误。

我没有想到这么容易理解的话竟然有很多人完全 get 不到这个点，可能是因为我独立思考太久了，很少去交代一些语境。这句话基本意思就是，人做任何事，做任何选择，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故意欺骗自己，或者忽略这个代价，会使得自己限制自己的自由。而这种必须付出的代价实际上并不影响自由，这是客观规律的限制，就好像你不会因为自己需要不停呼吸才能活下去而感觉自己不自由一样。那么为什么，欺骗自己会使得自己不自由呢？首先，欺骗自己会使得自己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而去否认本身客观存在的可能性。因为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或者自己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代价，宁愿去否认自己拥有行动的可能性。故意扭曲客观现实的行为，在本质上不会为自己带来任何回报，而这正是所有人最喜欢做的事情。

就举个例子，我觉得很典型，我的一个朋友曾经抱怨过他无法通过意志力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并且怀疑通过意志力控制行为这件事根本就做不到。这就是非常典型的自欺欺人，事实上除了病理性的成瘾，几乎任何事情东西都可以通过意志力去完全控制。这个朋友可能还会羡慕成功人士“行动的动力”“强大的意志力”，并多少觉得这些就是自己从未拥有也绝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其他例子我不想举了，本质上上篇文章的观点可以这样阐述的很清楚：做任何事，做出任何选择，想要实现任何目标，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种相应的代价并不影响人的自由，影响一个人的自由是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撒谎倾向----或认为谎言重复 1000 遍就会变成真理，或认为只要闭上眼睛，世界上的灾难就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或试图依赖祈祷来达成某些目标，当自己所祈望的事情没有发生时，诅咒这个世界，怨恨他人，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被给予过“自由”，失望之后，再度祈望，唯一不愿意去做的就是唯一正确的事情----分析如何达成目标，思考方法步骤和可能影响结果的一切要素，控制自己一丝不苟地去执行自己的计划。理论上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同样的模式做成，当你不知道怎样做的时候，需要付出的也是必须进行的思考。

如何自由？对自己诚实，看到必需付出的代价，接受这个代价或者不接受，选择权在自己手中，根据自己的欲望和人生观做出选择，但是永远不要做的是欺骗自己。除了上面说的一些东西，欺骗自己最麻烦的一点就是，人或许会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试图去重构自己的价值观----在撒谎时推翻自己的价值观，在不想欺骗自己的一瞬间，又完全独立地重新地重构自己的价值观。

以上讨论侧重的是----不要欺骗自己，这样的主题。

接下来可能是这篇文章想说的一些东西：不要理所应当认为很多东西就是免费的。

除了上面讨论过的一些东西，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的是，人总是会假设某些未经证明的东西是理所应当正确的，又或者在认知水平不够的时候，总喜欢有一些假设，没有证明过，但却会依照它们去行动；在碰了现实的钉子之后，就觉得遇到了矛盾，或者自己不够自由什么的。

这种其实仍然是由于自己认知上的偏差，导致自己必将经历某些失败，从而影响自己关于自由的看法。如果以一种比较本质的语言形容这种现象，就是：试图以想象中的逻辑直接代替现实生活的逻辑，在遇到失败之后，就会痛苦，感觉不自由。而实际上呢，现实世界的逻辑就在那里，明明白白也没有欺骗任何人，只有人在试图逃避思考，试图用虚拟的东西替换现实的逻辑的时候，人才会感到某种程度上的矛盾，迷惘，和不自由。。。本质上是因为没有任何现实的逻辑是可以直接通过想象和假设得到而非严谨的证明的验证得到的----也就是，没有任何东西是完全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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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篇文章想讲的东西我又一笔带过了，等有空我再补充。

[SuperMild]

刚好今晚跑步想到了自由的问题，刚好你又发了这个贴，刚好 V 站貌似对这种话题也不是十分欢迎，我就不另开新帖了，借宝地一用，说说今晚想到的事情。

说起财务自由，很多人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财务”上，说标准是赚到多少多少钱。但其实重点只能是“自由”，必须把追求自由摆在第一位，才可能实现财务自由。

如果把赚钱放在首要为止，可能可以赚很多钱，但不管赚得再多，也得不到自由，永远不会够。

上一代人会把生存、幸福作为第一追求。但我们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们的思想非常受限，已经到了影响行为上的、行动上的自由的程度。

因此，与把赚钱摆在第一位得不到自由一样，如果把生存、幸福摆在第一位，同样无法获得自由。

我从小就思考一个问题，生存、生命是不是最最重要的，在很长一段时间了我都想不通，因为没了命，一切都没了，怎么能说生命不是最重要的呢？

有一本小说对我的影响很大，《美丽的新世界》，它告诉了我答案，幸福不是最重要的，人有追求不幸的权利。

一个人，一旦不被生存和幸福所束缚，他敢于，并且甘之如饴地开始追求不幸（不是直接追求不幸，而是追求一些被周遭的人评价为会导致不幸的事情），那么，他就开始获得自由。

[kilasuelika]

@SuperMild 叔本华有本书《人生的智慧》里面也有相似的观点，就是说幸福不是最重要的。

[a86261566]

感觉时间自由比财务自由更为重要，但财务自由是能否决定你时间自由的一个因素。

生活中总是有很多琐事，如果需要在工作日去处理，那必定需要请假，这是我想尽快时间能够自由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其实能够远程工作，或者在家工作，虽然没能够完全时间自由，但偶尔遇到一些事情可不必需要请假。
这是我目前想要的自由，毕竟财富自由遥不可及，时间自由也很难。这种半自由还是可以争取努力达到的。

[nuk]

在自己的经验范围内，自己做出决定，不管是不是符合逻辑，为什么不能称之为自由？本我本身即是自由的，任何外在条件或者自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askfermi]

个人观点：人的最大自由是创造力的自由

[thedrwu]

TLDR ？

[fgwmlhdkkkw]

讨论的基础就是概念。

定义就不清楚。。。不知道在瞎说什么。你能清楚的描述，你要说的自由到底是什么吗？不要用“自由”这个词。中文不行，你来英文，好吗？

[Mutoo]

在法治社会中，法不禁止即自由。而在某个法治（.txt ）社会，你根本不知道啥东西是被禁止的，或者哪些东西是被禁止的，但是有特权的人却可以做。至于你的自由是不是受到影响，就看你能不能说服自己了。

[pabupa]

@fgwmlhdkkkw #7

没有为言论自由奋斗过，所以要翻墙来这里；没有为劳工法案奋斗过，所以 996 是常态；没有为民主政治奋斗过，所以……；你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是，那你的标题应该是权利，而不是自由。

至于对自己真诚，承认自己的不足，不去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不去承担自己能力之外的责任，以达到自由。这也太天真了……你说的这个叫做逃避，它不是自由。

[pabupa]

@pabupa #9 回复错楼层了，，，

[SuperMild]

@kilasuelika 谢谢，我去速览了一下，感觉叔本华的观点与我的很相似，他把对幸福的追求分为内在与外在，并且强调内在更重要，这与我的看法一样。

我说追求不幸，其实说得就是“外在”看起来好像不幸，比如对于很多人来说，财富名誉地位非常非常重要，一旦有机会去追求这些，却放弃了，在他们看来就是追求不幸。

但其实，我追求的是内在的幸福。

追求外在幸福的人，最终也是想追求内在幸福，但我认为他们的路走错了，活着走着走着忘记了初心。

他们把外在幸福与内在幸福割裂成两个阶段，先一心追求外在幸福，希望达到一定积累时才转变为内在幸福。举个例子：很多人会先放弃很多娱乐时间，先拼命工作赚钱，然后期待着退休后的幸福生活。

在我看来，错了错了。应该随时随地总是把内在幸福摆在第一位，不断练习放弃一点点外在的东西去换取内在的东西，这需要不断练习、实践。

很多人相反，不断练习放弃内在的东西去换取外在的东西，几十年下来，到了退休的时候，已经彻底失去感受内在幸福的能力，已经不可能放弃外在的东西去换取内在的东西，因为他几十年都是反着来练习的。

[l00t]

不要把心理力量拔得太高。我始终认为，人毕竟是 RT 凡胎，还是要重视 RT，重视生理。大脑皮层变异一下，连性格都能扭转，这哪里是意志能抵挡的。

[stabc]

恕我直言，你的语文表达能力很差。

[carlist]

想那么多干嘛？
男人
除了生理那点需求之外
就是钱钱钱
努力就对了

长篇大论懒得看
但是我这点道理应该无法辩驳
当一个中年男人拼命捞钱的时候
肯定是萎掉了，可悲可悲

[no1xsyzy]

好，绕了一圈其实还是佛学已经基本完成研究和理论体系的部分
https://bgm.tv/blog/277118 （现在看来大概是过度解读了，不过不妨碍作者对于佛学解释的清晰）（遗憾的是图都裂了）

某人的自由观的五个层次：
1. 自由是积极进取的；打破显性、有形的外在强迫力量，才可以使人可以在世界上自由生活。
2. 自由是冲动的，为了打破外在、显性的压迫，所以自愿被嗔恨心所支配，要杀光敌人。
3. 人是自由的，不需要服从任何人，但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4. 自由意志超越了善恶二元对立。
5. 自由的最根本敌人是我们心中的执念。放下仇恨，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我上次就觉得你说的是 3，但字面似乎仍然局限于 1，所以试探你来着。

[godloveplay]

问个问题，除了人 其他生物有自由吗?

[kilasuelika]

@SuperMild 嗯嗯是这样的，内在是根本

[SuperMild]

@godloveplay 要看怎么定义自由。在我看来，如果一个动物从来都是屈服于本能，那么它就没有自由。

而如果观察、研究发现一只动物它违反了本能，它做了一些无用的甚至可能对生存有负面影响的行为，并且发现它在做这些行为时有精神上的愉悦，那么就可以说这只动物有“精神自由”的追求，并且初步获得了精神自由。

（当然，其他人对自由有不同的定义和看法，毕竟自由是人类自己发明的概念，属于主观概念）

[glfpes]

我的理解：自由是一种状态，当我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时，我就是自由的。这种状态覆盖总人生的比例越高，这个人就越自由。
这样的定义下，2 个点是关键：是不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以及这样的时间的占比。想要变得更加自由从 2 方面下手，尽量让自己做的事都是自己想做的，并且尽量让这样的时间更长。

尽量让自己做的事是自己想做的：这个非常的主观，需要考虑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要被他人的评价影响而做一些和自己目标不一致的事。一个简单的例子：你想要轻松那就别来一线卷，一毕业就去考公务员。你来了一线城市竞争那就别奢望轻松。不管你选择哪一样，自己都要百分百的确信。否则会很难受。但百分百的确信并不容易，做不到这一点就是所谓的“围城”，非常普遍。
尽量让这样的时间更长：这是找全局最优解，但是因为缺失必要的信息显然是找不到的。使用贪心策略的话那就是放纵自己，极大概率是很差的解。考虑复杂的因素做出种种努力是普通人的日常，这道题要用一生去回答，没有通解。

[cheng2004237]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wutiantong]

真替楼主感到尴尬，因为我感觉上面回复的好多人都比楼主）拥有更多的知识和思考。。。